美國時代廣場的戶外廣告成瞭粉絲們的應援爭搶之地。 杭州屏風街上,一傢不到20平米的印刷店裡,老板娘從櫃子裡拿出一張韓國明星的“手幅”(指明星演唱會上觀眾手裡拿的各種各樣的牌),銅版紙、雙面彩印,正面是一個韓國明星的照片,反面用韓文寫著明星的名字,名字還用特殊材料做瞭鐳射反光處理,“如果有燈光照過來,就會發亮”。 老板娘覺得制作的工藝不錯,就把樣品留瞭下來。她不認識手幅上的這位明星,也不知道去年從她的小店裡送出的這5000張印刷品漂洋過海去瞭韓國首爾的一場演唱會,成瞭當晚最亮眼的應援物,甚至在飯圈(指粉絲圈)裡掀起瞭用銅版紙代替無紡佈制作手幅的風潮,至今淘寶上仍有不少定制手幅的賣傢盜用著這張圖。 杭州姑娘蔣曉曉就是這批手幅的下單者,在此之後,她還找過天堂傘定制瞭一批偶像的雨傘、找義烏的工廠定制瞭一款玩偶,更大的一個單子,是她在美國時代廣場投瞭兩次戶外廣告。 這一切都是為瞭她所喜歡的韓國明星,蔣曉曉是這位韓國明星最大中文粉絲站的負責人,飯圈稱之為“站姐”。 作為一個好粉絲 就應該身兼經紀、策劃、宣發 80後蔣曉曉在杭州有一份穩定的工作。每天下班後,她會自動切換進入另一個身份 愛豆(idol的諧音,即偶像)最大的中文站的“站姐”。 她打開國內外的各大社交媒體網站開始搜索,並轉發、評論、點贊有關愛豆的正面新聞; 去韓國網站PANN簽到,看看今天愛豆的熱度如何,如果有自傢愛豆的帖子,就把關於他的新聞翻譯成中文“搬”到自己所運營的站子,並動員粉絲們上PANN點贊評論,把帖子頂到網站首頁,PANN相當於國內的豆瓣八組、天涯,是很熱門的韓國娛樂社區; 去韓國網站Never上刷視頻,把“表演中鏡頭隻對著愛豆一人”的直拍視頻刷到排行榜前列;或者去TWITTER搜索與愛豆有關的“關鍵詞”,制造“熱搜”; 在微信群裡和工作組商議接下來的應援計劃; 遇到生日、演唱會等關鍵宣傳期的時候,“開會到凌晨、通宵做方案”是她的常態。 “上周愛豆在香港的演唱會,我有事去不瞭,但做瞭個手幅的小應援到場瞭。11月要出專輯瞭,我們的應援也要跟上。”(粉絲為支持偶像做的事情,都叫“應援”。) 一年裡有幾個節點是最忙的,愛豆的生日、出道紀念日、演唱會、出專輯。 “要出方案、寫策劃,開會討論應援計劃,專業程度不亞於一份商業標書。更重要的是要找渠道去落實這些策劃。沒錯啊,好粉絲就應該身兼經紀、策劃、宣發及其他。”蔣曉曉說。 比如6月是愛豆的生日,他們從4月就開始討論要不要送禮物、要怎麼做應援,最後他們把韓國市中心某地鐵站的所有24塊地鐵牌都租瞭下來,還做瞭韓國當地的電視廣告,“根據常規的規劃是不會投電視廣告的,價格貴、收視群體還不一定是目標人群,可考慮到當時正值世界杯韓國隊小組賽期間,韓國人不管男女老少都會看球賽,而年輕人正是我們圈飯的主要目標。” 每次大型應援前,蔣曉曉每天要處理許多瑣碎的事,規劃每個職能組及相應人員配置,要對接經紀公司協商接收應援的方式、確定活動能不能做應援、確定場地規格、尺寸、工作人員的數量等。 具體到應援物資更是事無巨細,花墻的設計、尺寸、擺放位置、供應商、報價,工作人員和媒體禮包裝必須方便攜帶,物料運輸的物流周期、海關通關……“尤其是我們這種粉外國偶像的,很多物資還要漂洋過海,要考慮的細節更多。” 其實這也是蔣曉曉第一次有組織有紀律地追星,還“一不小心混成瞭站姐”。 13年前,蔣曉曉還是個“窮學生”,真情實感地粉過韓庚所在的韓國男團Super Junior,當時的追星方式在現在看來很“小兒科”。她從各種愛豆中文粉絲論壇上下載收集SJ的所有視頻,刻瞭七八十張光碟,刻錄機刻壞瞭好幾個。那時的社交媒體還不發達,追異國偶像並沒有現在這麼“零時差”,蔣曉曉至今都清晰記得,2007年時圭賢、利特、銀赫、神童在趕通告途中遭遇翻車,心急如焚的粉絲無處獲知更多消息,她就每天趴在論壇上等版主更新消息。“那時候就會有小的集資,給明星送禮物,但是規模很小,沒有現在這麼大陣仗。” 如今,蔣曉曉有瞭更多自己能支配的錢和時間,這時的追星也完全變瞭個玩法,不再是個人小打小鬧的行為,而是組織化、商業化、社會化的活動。 集資近70萬為愛豆應援在美國時代廣場打廣告 在流量決定商業價值的今天,應援力度的大小直接決定著愛豆的星途,當下的粉絲深諳這個道理。所以為瞭讓愛豆一直留在舞臺上,粉絲們不惜花費重金應援來證明愛豆的市場價值,以此來倒逼經紀公司及市場給愛豆提供更多的資源。 無論應援還是打榜,都離不開錢,最直接的辦法就是集資。 去年7月,站子成立,蔣曉曉還建瞭一個 “唯粉”群,上百人,也是後來集資的主要參與者(喜歡整個團的叫“團粉”、喜歡一個明星的叫“唯粉”、不一定的叫“散粉”)。為瞭表明自己的粉籍(粉絲身份的證明),蔣曉曉還註冊瞭新的微博,隻發有關愛豆的一切。 唯粉群大多為資深粉絲,深諳韓國飯圈的套路,蔣曉曉的群,人不算多,但一誕生就表現出超強的集資能力。 站子成立才一周,就集資瞭2.5萬,在韓國人流量最大的地鐵租下瞭100塊DID電子屏廣告,為愛豆當時參加的綜藝活動應援。 緊接著,他們又集資瞭十幾萬元,做瞭一次生日應援 為愛豆買瞭些名牌禮物。“在韓國娛樂圈的環境下,明星很難熬,他出道好幾年都過得很窮,穿著一兩百塊的衣服、vans 美國代購的球鞋。” 接下來的專輯宣傳階段,他們又集資瞭八千元做米花籃和手幅。 還不夠!蔣曉曉和站子工作組商量,要搞個大的。他們想到瞭美國時代廣場的戶外廣告。蔣曉曉曾經做過媒體公關,積累的渠道資源派上瞭用場。他們集資瞭近10萬元,愛豆的海報和粉絲站的名字出現在瞭美國時代廣場的樓宇戶外大屏上。“其實做應援並不難,去時代廣場打廣告也不難。現在有很多專門搞粉絲經濟的平臺,比如owhat、粉絲愛、愛豆App、摩點,幾乎所有的應援需求都能在上面找到供應商,包括時代廣場的廣告。”幾個月後,他們再次集資做瞭第二次時代廣場的戶外廣告。 演唱會在即,蔣曉曉再次集資瞭3萬元,做瞭一場效果很棒的現場應援,“因為在韓國當地做手幅非常貴,我就在杭州找瞭傢以前合作過的印刷店,由工作組從五六個不同的城市帶到韓國的演唱會現場,那次應援的效果反響很大。” 今年的生日應援,集資近10萬元,做瞭地鐵和電視廣告,“這也是我們唯一一次公開集資,以前都是站內工作組集資。” 到瞭新專輯打榜的時候,蔣曉曉的站子集資20萬元代購專輯。“跟國內不一樣,韓國的實體專輯銷量還是非常高的,因為專輯銷量是各大打榜的統計項目之一,並且直接關系到年末各大獎項。”因此為瞭讓喜愛的偶像拿到各種音樂排行榜的第一名,粉絲不隻會購買音源,也會多購入專輯沖銷量。蔣曉曉自己就買瞭上百張專輯。 就這樣,站子成立一年,應援資金已經近70萬。 前不久,中國影視演員鄧倫粉絲後援會因為“燒餅事件”霸屏熱搜 粉絲後援會集資9萬卻買瞭燒餅和礦泉水慶殺青,被迫公開賬目,被粉絲憤憤質疑“私吞經費、假貨充當真貨來平賬”。至今“鄧倫全球後援會”微博置頂仍是負責人招募的信息。 “雖然我們站子的模式與粉絲後援會不同,但是牽扯到公開集資,比較成熟的粉絲組織做應援是這樣的:集資的時候公開2-3個應援候選方案,具體選擇哪一個根據集資資金決定;應援的排場不說要多大,起碼審美在線;應援完瞭再出報告和明細,接受粉絲監督。”蔣曉曉說。 一般,一個流量明星會有一個官方粉絲後援會和幾個私人粉絲開設的粉絲站,站子的負責人往往隻有三五個人甚至更少,以應援和拍照為主;而粉絲後援會以會員制度為主,負責人多達十幾甚至幾十人,還常有各地分會。 蔣曉曉說,站子必須有自我造血能力,才有話語權,而不是每一筆錢都來自粉絲。“如果錢來自粉絲集資,就需要‘對粉絲有交代’,而站子自己出錢應援就不會有這種糾紛。” 追星要成本,站子應援也需要錢。販賣一些自制周邊產品幾乎是大部分站子的通用回本手段,也就是蔣曉曉所說的造血能力。 靠著代買CD和周邊產品 有人幾年前在上海買瞭房 2018年的夏天,是屬於《鎮魂》的夏天,兩位主演漲粉千萬、代言推廣戲約不斷。收官至今,帶來的熱度依然在持續發酵。前不久,一個叫“肆月山河”的“鎮魂CP”粉絲站在OWhat上發起飯制PB(PhotoBook簡稱PB,通俗來講就是飯圈自制的明星寫真書)預售,149元/本+10元郵費的定價,不到一小時即賣出上萬份,獲利超過150萬,引起各大飯圈熱議。 “鎮魂CP當紅,這個獲利數字很正常。”自從成立瞭站子,蔣曉曉的很大一塊任務就是制作愛豆的周邊產品,於是就有瞭文章開頭她各處尋找定制商傢的一幕,“刨去成本後利潤一般都在50%左右。比如一條成本在40元的毛巾手幅,印上愛豆的照片,加上制作價格20-30元的如照片小卡、海報等特典,定價可以是100元。” 網友Eleven's說,“上小學的時候東方神起和KAT-TUN特別紅。我同學的姐姐,靠著代買他們這兩個組合的CD和周邊產品……在上海買瞭房!粉絲的購買力不可小瞧的。” 在這裡,一個站子擁有獨傢的愛豆照片非常重要,用來制作的周邊才能吸引粉絲埋單。蔣曉曉的站子就有一個專門追愛豆拍獨傢照片的“前線”,是一位韓國留學生。 我在Owhat上看瞭一圈,粉絲站自制的周邊包括但不限於:臺歷、相冊、手幅、小卡、透卡、貼紙、鑰匙扣、扇子、玩偶、空調毯、環保袋、化妝包、手機殼、鼠標墊、燈牌、T恤、帽子、衛衣、漢服…… 專輯論箱買 為偶像打榜沖銷量 還有一個專屬韓國明星粉絲站的盈利方式就是“專輯代購”。 “像我們買專輯從來不會隻買一張,都是一箱箱(一箱50張專輯)搬的。”蔣曉曉告訴我,代購專輯甚至是支撐一些粉絲站活下去的重要原因,他們最重要的收入來源就是專輯代購。 一般從粉絲站買一張專輯會比原價加上國際運費貴幾十元,甚至更多,差價就是粉絲站的收入。而粉絲願意在這裡買,就是為瞭支持站子運營下去,為偶像做更多應援。甚至粉絲為瞭給愛豆打榜沖銷量,願意買“不運回專輯”。 蔣曉曉解釋,一張韓國專輯價格=韓國價格+國際運費+國內運費,粉絲購買一般在100-120元,但是實際上在韓國買這張專輯隻需要70元,專輯不運回來,這中間的運費差價就能購買更多的專輯。畢竟專輯的購買數量很大程度上決定瞭在年末的各個獎項偶像是否能夠獲得大賞。 “在國內一張專輯賣個3萬張就很好瞭,但在韓國,10萬專輯銷量是一個偶像團體有知名度的標志,頂級男團專輯銷量都是上百萬的,這就是粉絲的力量。” “雖然說知道買周邊會被賺,但我還是控制不住自己買買買,隻希望站子不要辜負自己,希望這個站子能做更棒的應援。”一位00後粉絲如是說。 粉絲:愛他就要為他花錢 他是我無法到達的夢想的化身 高曉松在某次采訪中曾談到,由日韓興起的亞洲偶像文化的審美:青少年偶像形象是“pale、skinny的protectee” 膚白、清瘦的被保護者形象,容易引起人的心疼,“寶寶,我要來保護你,你的經紀人是王八蛋,他對你不好,誰都對我傢寶寶不好,隻有我對我傢寶寶最好,所以我要花錢,我要保護著你、為你戰鬥”。這一概括雖有以偏概全之嫌,但卻也是一份生動的飯圈生態掃描。 集資時間短、數額大,現在的粉絲為什麼願意為偶像花錢、花大錢? 在大傢都在關註《創造101》集資超過4000萬的時候,上個月,SNH48第五屆總選,不吵不鬧的宅系粉絲默默地集資超瞭7000萬元。我身邊有一位每年SNH48總選都為鞠婧 花錢的朋友,數目不大,但是持久又長情,他告訴我,“每年的總選排名會決定她第二年的站位和資源,我花點錢隻是為瞭給她底氣。” 我采訪過各類偶像的粉絲,他們經常提到的一個“崇拜理由”是:我當年也有很多亂七八糟的夢想,卻屈服於傢庭和現實的社會,我看到為夢想堅持的偶像,仿佛找到內心的那份沖動。愛他就要為他花錢,為他的夢想花錢,就像是為自己一樣。 梁文道說,一個人崇拜一個偶像,其實是在告訴別人,我是什麼樣的人。 在豪華奢侈的粉絲集資屢受質疑的同時,近年來,我們也看到瞭更加理性的集資應援方式。 去年9月,以王俊凱為封面的《時尚芭莎》,1秒鐘賣出6.4萬本,9秒售罄12萬本。同年的芭莎明星慈善夜,他認捐兩個車隊、20輛救護車,價值140萬。 當月,十八歲成人禮上,王俊凱成立瞭煥藍夢想專項基金,首個項目是王俊凱啟智圖書館,為貧困地區兒童帶去平等獲取知識的門票。 以王俊凱的名義,粉絲領養瞭18頭孤象,助養瞭18隻海洋瀕危野生動物、五隻瀕危野生保護動物、一隻西伯利亞虎。 李宇春歌迷發起的“玉米愛心基金”,是中國首個由歌迷捐設和命名的專項基金,募集善款累計超1400餘萬元,12年來直接受益人數超過60000人。 演員王凱的粉絲則以他在影視作品中的角色為名,集資幫助修築瞭多條公路。 而蔣曉曉的粉絲站也為偶像認養過兩隻珍稀白老虎。 已經不能單純用“腦殘粉”來定義現在一擲千金的粉絲瞭,他們戰鬥力強、目標明確,知道自己要什麼,脫粉也快。我就曾目睹過一位追韓國男團Bigbang十年的粉絲,氪金(即“花錢”)無數,卻在其成員TOP吸毒醜聞爆出後迅速宣告脫粉;《創造101》時,朋友圈裡氪金千元為王菊拉票的人也比比皆是,選秀結束後,卻不見他們再轉發關於王菊的近況。 其實氪金粉絲們很清楚自己的位置,但為瞭偶像,還是堅持著利用互聯網時代的話語權與經紀公司以及資本進行著激烈博弈。 這幾年,我們看到粉絲為偶像上天入地應援,這些隻是中國粉絲經濟的一個開始。 (應采訪者要求,文中蔣曉曉為化名。) 記者觀察 美工、文案、數據、控評、宣傳、財務…… 追星在當下儼然成為“組織行為學” 2014年9月21日,王俊凱發佈瞭一條15歲的生日微博,774天後,這條微博創下瞭首條轉發破億的歷史紀錄。四年後,蔡徐坤生日的一條四字微博“PullUp official version”,僅用9天,轉發就破瞭億。操作這一切的就是蔡徐坤的粉絲“大軍”,他們通過有組織地“做數據”,幫助蔡徐坤獲得瞭頂級流量偶像的地位。 這樣的組織不僅存在於火箭少女101和蔡徐坤飯圈,每一個偶像都擁有屬於自己的粉絲系統 25歲以上的粉絲,正成為粉絲團隊的主導者。 粉絲團隊多設有策劃、財務、後勤、美工、數據等小組,招聘時優先招募有專業背景的粉絲。他們精準計算每次宣傳活動,覆蓋人流和覆蓋面積,推算實際宣發效果,並做大數據報告。 這可能是老一輩追星的粉絲無法想象的局面:地域和時間性完全消失,粉絲在無際的互聯網上隨時擴張和聚集,一切都變得更有效率。幾年前,他們的活動還不成體系,近乎半地下。而今,嘲諷聲漸消,多元文化下,人們已學會尊重別人的選擇。 “團隊追星熱情更持久,沒有團隊作戰,你感受不到追星的刺激。”蔣曉曉如是說。 蔣曉曉粉絲站的核心管理層有四人,工作內容包括應援策劃、執行、翻譯、與愛豆所屬韓國公司交涉、拍照、財務等,另外還設有美工組、翻譯組等。“國內明星的後援會組織會更龐大,還需要設置針對互聯網排名輿論的數據組、控評組、輪博組等。” 前陣子,在微博和新浪娛樂舉辦的“粉絲嘉年華”上,除瞭明星偶像,明星後援會、應援站的“站姐”們也坐上采訪席。 網劇《鎮魂》中男主之一白宇的全球影迷會介紹,目前影迷會管理組有包括文案組、視頻組、美工組、資源組、數據站等部門,每個組10個人左右,每個組有組長來負責專門的部分。 陳立農的應援站“超級 花路助攻隊”的丸子說,粉絲組織有分工,比如有代言或者新浪微博的活動等,數據組會帶領大傢去達到一個比較好的名次,然後讓愛豆獲得更多資源。大到廣告或一些創意事件的應援,小到做易拉寶、花牌等,這些事情都是由像他們這樣的應援站來完成。 單純“用愛發電”的追星時代早已經過去,追星在當下儼然成為“組織行為學”。 正文已結束,您可以按alt+4進行評論 |
2018年11月6日 星期二
一位80後杭州姑娘的追星史 幾個月內時代廣場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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